波罗罗卡

一拳背景 的茂灵  怪力学生茂X教师灵（后期插上一对烤翅）

有些章节会有一拳人物出没，还有些原创人物请慎入。

 

 

无法触碰的温存（八）

 

“到现在N市有两家医院拒绝给我做手术。他们查了我的账户，说我支付不起。”

灵幻夹着话筒，在查看N市的地图。电话亭里的冷风机坏了，有汗从顺着脊椎骨淌下来，消失在腰窝，浸湿他自制的“凉爽汗衫”。翅膀已经大得套不下衣服，他只好找了一件黑色汗衫，把衣服乱剪一气，没想到效果还不错。

几天前灵幻辗转来到N市，调味市的大小医院都不肯为他做摘除翅膀的手术。

理由千篇一律，“没有先例，因为靠近心脏有大出血风险，不在研究范畴…”。潜台词却只有一句话：“我们不肯接受怪人候补嫌疑者。”

还是私人诊所的医生说话更直白些。

【听说N市已经有一些可以给怪人做手术的医院了，不过都是强制性的…】

那时距离他从家里逃出来不过一个多星期的时间，背后的翅膀就已经有了雏形，羽毛是纯净的黑色，如墨染的夜空，根根整齐柔韧，泛着健康的光泽，并且还在飞速生长，这使他时常饥饿，整日软绵绵的没什么精神。

但听到那两个字，他背后的翅膀像不受控制般突然展开，羽毛飞散在诊所医生的桌面，但因为还很稚嫩，并没有起到震慑作用，只靠他脸上做出的凶狠表情来烘托气氛。

“我不是怪人！”

“好好好，请您不要激动…”

 

灵幻低头看看身后的翅膀，一星期以前还在大腿根的位置，现在马上要到膝盖窝了，长得越大，手术就越难做，虽然不想承认自己有可能变成个怪人，他还是放下作为人类的自尊来到N市求医。

“不然你去寻一寻，有没有开私家诊所的名医。尽快解决掉，本大爷快要被茂夫逼疯了。”

灵幻合上地图，停顿了几秒后问他，

“Mob有认真上课吗？有没有好好吃饭…”

“有。”现在还没有下课，小酒窝躲在卫生间里，生怕说话被人听见，“除了每天盯着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之外，其他看起来都很正常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“好你个头啊…他还说了，让我告诉你，他在家里等你。”小酒窝欲哭无泪，天知道他被茂夫那双眼睛盯得多难受。

在电话里，小酒窝告诉灵幻，被提前释放的伊藤阳一，是信木生物股份的员工，毕竟是大公司，担心影响企业形象，于是把他保释了出来。

然后灵幻就被他害成这副美丽的样子。

【小酒窝，能不能帮我找到他，我需要搞清楚恢复的方法。】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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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什么看！没看过cosplay啊！少见多怪！” 灵幻从公共电话亭出来，冲着街对面破口大骂。

聚成小堆的人群立刻散开，恢复了行色匆匆的景象。N市的行人看他的眼神，不像调味市那样畏惧和怀疑，而是带着几分揶揄，和毫无掩饰地轻蔑。

关于自己的事情，小酒窝一个字也不能对茂夫说，一旦说出来就会有学生卷进去，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。他离开的时候家里那么乱，来不及收拾，那孩子看到了，会担心的吧。

 

茂夫今天放学后，破天荒的没有去大街小巷寻找灵幻。

小酒窝和影山律一前一后提着一大一小的行李箱，帮他带进了灵幻的公寓，他们到达的时候茂夫正在细心地打扫客厅，擦干净柜子和摆台上的灰尘。

律去卧室里帮他整理行李箱的东西，他发现实际这些可以不用带过来的，茂夫的日用品，衣物，灵幻家里都有。

唯独那个人不在。

“看本大爷发现了什么！”小酒窝举着一个笔记本，扉页上写着标题，“Mob君的力量训练日记。哇~这家伙从来不写日记的。”

律一把夺过笔记本，“看别人的日记不好。”

“有什么要紧，反正是茂夫的训练日记。”小酒窝撇撇嘴，今天难得茂夫不在缠着他要灵幻的去处，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，开始消停下来耐心等待了。他乐得清静，没什么好帮忙的，提前离开了公寓。“本大爷先回家啦。”

刚刚还说着不能偷看他人日记的律，在茂夫的陪同下翻开日记，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，有每天的记录和每周的总结，开始有了进展后画上的开心表情，失败记录和反省，律开始明白哥哥为什么能够控制住力量，还发现一件重要的事情。

 “呐，哥哥喜欢的那个人，是不是灵幻老师？

茂夫被说中了也不羞不恼，只是淡淡地笑着。 

律微微扬起下巴一脸得意，“放心吧，那天我遇见他，和他聊天的时候，感觉他也喜欢哥哥。你别笑~”

“灵幻老师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，还夸你温柔。”

“他真的这么说吗？”

“嗯！真的~ 他还说…”

【有他在我就安心，哪里都敢去。】

“灵幻老师说这句话的时候，眼睛都是亮亮的，所以我猜他一定也喜欢…哥哥？”

律突然被茂夫紧紧地抱住，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，他感到茂夫的双臂微微颤抖，呜咽声扼制在喉咙里。

“没在身边…”

“哥哥，你说什么？”

“他出事的时候我不在…我不在他身边…现在他不见了，两个多星期了，不肯给我一点消息，我甚至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…”

茂夫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，律拍着他的背，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。这个世界残酷得可怕，温柔的人同样会遭遇残忍的对待，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，更没办法安慰哥哥，只能无声陪伴，听他隐忍的哭泣声，和黄昏里的凄惨虫鸣。

盛夏快要过去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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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“还有星探发名片给我，问我要不要做模特~”

灵幻自暴自弃地拖着懒洋洋的腔调，小酒窝在电话另一头咔哒咔哒敲着键盘。

“不然你改行做模特算了。现在会飞了吗？”

“不会啊，但它就像连着我的大脑神经一样，我生气着急的时候它也会动呢。”

“那就是翅膀硬了想飞了。你可以考虑一下做个模特，薪水更高哦。教导主任一直想借机搞掉你，好让她刚毕业的侄女顶替。”

“…不要，我就要做教书先生。帮我再向学校申请一段时间。信木生物查的怎么样了？”

“明面上也看不出什么端倪，我查到了伊藤阳一的住处，但他好像一直没有回家。”小酒窝停下手中的工作，语气认真起来，“话说回来，你为什么执念于做教师呢？灵幻。”

为什么啊，灵幻还没仔细想过。

“……”他握着话筒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
“…算了，你愿意教书就教吧。那接下来你怎么办？没有医疗所肯帮你。”

“我会去A市，试一下通过英雄协会吧。他们好像会对有变异嫌疑的人进行调查来着…”

话说到一半听见对方忙音。

小酒窝急匆匆挂掉电话，隔壁班温柔可爱的尤莉老师刚刚哭着回来了，据说是因为灵幻的学生们又在作妖，结果导致教导主任今天突然出现在班里，扬言要撤去灵幻的班主任资格，并且考虑将他辞退。

小酒窝在炸锅一般的反对声中拿着教杆赶来，额头上浮起三根青筋，他冲进教师，不打算多说一句废话，径直走到惹怒教导主任的罪魁——铃木将桌前，在他扬起教杆的同时班里立即安静下来，可突然间茂夫淡淡的一问，却让他怎么也下不去手。

“小酒窝，灵幻他最近好吗？”

此刻没人私语，都在等着小酒窝的回答。

“那个…他挺好的，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。”

又是一阵安静，铃木将把脸转向窗外，“已经处理了一个多月，到底什么时候能处理完？”

“小酒窝老师，我们还是喜欢灵幻的国语课。想要他早点回来。”

小酒窝看看暗田，她旁边的女生也是担忧的表情，他现在好像明白灵幻为什么执念于做教师了。他走向教师门口，对着那位双手交叉在胸前，一脸不屑的教导主任深深弯下腰。

“…请您再给他点时间，他一定会处理好的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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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心情格外糟糕，或者说自从出事之后，灵幻心情就没好过，但今天真的十分倒霉，一大早他被房东从三层小破楼里赶了出来，理由是房东太太发现他的翅膀不是cosplay，而是真货。他顶着“怪人候补”的大名从房东太太的叫骂声中背着简单的行李出了门，在被几家酒店和民宿拒绝入住之后，决定先去一趟总部。他在公交车上被小孩子薅下好多羽毛，痛得差点叫出声，接下来打车去英雄协会总部的途中还遇上了车祸，当他开始思考要不要用翅膀作为交通工具直达总部时，突然下雨了。

还从来没用这对翅膀飞过，飞太高会被雷劈死吗？

灵幻看着灰蒙蒙的云层叹着气，劈死我算了。

 

在他终于徒步到达A市中心位置，英雄协会总部大厅时，遇见了铃木财团的老大，铃木统一郎。

两个人在空旷的大厅里大眼瞪大眼，灵幻看到对方慢慢皱起的眉毛像浴火红莲一般。

“那个，灵幻老师，我有点事想跟您咨询一下。呃，是关于我朋友的…”

灵幻脸上挂着“我就知道你绝对是要咨询自己的事情”的表情听他面带苦恼的叙述。

 “咳，你那个朋友要咨询怎么回应突然变得乖巧懂事的儿子对吗？是怕处理不当，伤到宝贝儿子的心了是吗？”

“额，可以这么说吧。毕竟您每天和孩子们打交道…”

灵幻憋笑憋得有些辛苦，绷住脸部表情开始胡扯，“首先父子之间要有绝对的真诚~然后多花点时间和他聊聊天，如果觉得嘴笨不会说话，就带他去玩…更重要的是，”明明就是普通父子的相处模式，这人听得如此认真，简直要拿出录音笔记录一番的样子，让灵幻都有些同情他。

“想要好好相处，就得对他全盘托出。喜欢就是喜欢，生气就是生气，不要扭扭捏捏，偏执给谁看呢？给别人看看就得了，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就别这样啦！坦然一点~”

灵幻说完拍拍他的肩，继续往前走，还不忘摆摆手，补充最重要的一句，

“只要能把他老妈带回来，估计就算你什么也不做，他也愿意抱你大腿。”

灵幻的脚步声停在电梯门口，铃木在走廊里发了会呆。

“我也想把他妈妈带回来啊…得再给我点时间准备准备。”虽说老夫老妻了，对脸皮薄如蝉翼的人来说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…

待铃木统一郎设想了很多和儿子推心置腹的场景，突然看到灵幻在电梯门口拼命摇着一个人的肩膀。

“你们不是接到报告就会调查的吗？快调查我啊！”

“啊啊不要再摇啦我头痛！你这人怎么回事？！”

“你看，我长出了翅膀，这不是很奇怪吗？不需要调查吗？你们不惜出动英雄都要抓茂夫做测评，为什么不给我做？！”

铃木走上前打断他听不懂的对话，“呃，那个…灵幻老师，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？”

 

在被灵幻叮嘱完第四遍“千万不要告诉铃木将我在英雄协会本部接受检查”之后，铃木统一郎离开研究室，思考着搞垮信木生物股份的大致方向。

调味市三巨头之一的信木生物如果垮掉，他就可以伺机吞并整个调味市的制药业并凌驾于另外一个巨头之上。早就看信木董事长那张阴狠奸猾的老脸不顺眼了，正巧得知灵幻的遭遇，原来那对翅膀不是恶趣味，而是信木的员工向他注射了针剂后长出来的。

“信木生物在量产变异体针剂，进行反人类研究，企图毁灭调味市”。这个锅不错，不管是不是真的，先盖在他头上再说。信木隆志，你等着被我拿下吧~

铃木统一郎还没来得及摆好鬼魅的微笑，就被他儿子的电话打断了。

“喂,将…晚些回来吃饭？好，那我也等你回来再吃，我们很少在一起吃饭呢…呃…我很好啊？我说话很奇怪？…”

看来灵幻老师的教导没错，有时候说些肉麻的话，好像效果蛮不错的，电话那头儿子语气听起来温和又明朗。

“你怎么突然讲话这么恶心啊老爸？？”在铃木统一郎看来，这就是温和又明朗的意思，“我们班要集体去教导主任那里，她要撤掉灵幻老师，我们坚决不同意。请愿结束后我就回去了，你先吃饭不用等我。”

“撤掉灵幻老师？”

“嗯，他好久没来上课了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。”

【父子之间要有绝对的真诚~】

铃木统一郎是个记性很好的人，对儿子要诚实，就在20分钟前有个男人刚刚劝诫过他。

 

铃木将挂掉电话，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，最后一节课快要结束了，同学们正在请愿书上挨个签着名字，他愣了几秒，突然发出震慑全班的尖叫。

“你说神马？？？灵幻在英雄协会本部——！！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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报告要明天才能出来，意味着他还要为自己的真面目提心吊胆一个晚上，好在铃木为他申请了协会本部的避难收容所，灵幻躺在单人间的小床上，盯着天花板，想起了昨晚和他在公园聊天的陌生人。

【你的羽毛真漂亮，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它。】

说不上讨厌，但是它们那么显眼，随意向别人昭示自己不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。这双羽翼带给他的，不仅仅是冷眼嘲笑抵触，还有他每天感知得到，却束手无策的细微变化，他变得更加敏感，不管是皮肤还是心里，不同于人类时的感受。

【我害怕不再是我。我怕变成自己也不认识的怪物，被..被我喜欢的人杀死。】

想到死亡，灵幻有些说不出的难过，他还不想死，他还有希望。昨晚那个陌生人对他说，Z市有位隐居的生物学博士，如果英雄协会无法帮助自己的话，他还可以去Z市，只是那里已经是一座鬼城，他顶着一对翅膀去Z市，真的不会被做成烤翅吃掉吗？

一夜浅眠，灵幻醒来的时候天边刚刚开始发灰，他冲了个凉水澡，走去公园晾干羽毛。

晨曦的微光打在他潮湿的金色发丝和脊背，他贴着肩胛骨长出的绒毛逐渐干爽蓬软，高高耸起的骨峰处有还水珠亮晶晶的闪烁，天色尚早，公园里没有人，树枝之间开始透进光线，从骨峰处倾泻而下的大片黑缎吸收着第一道晨光的温暖，灵幻觉得自己在被太阳亲吻。

他突然变得心情好起来，预感今天会是充满希望的美好一天，开始期待上午即将收到的检查报告，想到这里他抖了抖身后的羽翼，缓缓把它们张开了。

这是他第二次舒展这对翅膀，不同于上次在诊所里发怒，它们缓慢轻柔，惬意舒展，气流划过羽毛的触感传到灵幻的神经，引诱他扇动着微风带起落叶，有鸟儿被惊醒，发出带着残梦的叽叽声，凑近他身旁。

他从没试着用它们飞翔过，今天有些蠢蠢欲动，可是阳光打在他黑色的衣裤上，从腰侧镂空的布条处裸露的皮肤感受着太阳的热度，提醒着他，现在的灵幻新隆还是人类，不愿去承认这双羽翼属于自己。

最终他还是收起了硕大又轻柔如黑缎般的羽翼，把它们垂在身后，乖顺地落在他的小腿肚上，没有飞翔。

英雄协会的前厅悄无一人，街上也只有行人两三，城市刚刚苏醒。灵幻有些羡慕A市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睡个饱，就像以前他们在调味市，因为身边有茂夫跟着，他曾经也毫无忌惮来着。

进去之前灵幻下意识看看四周，不知是否因为日夜思念，灵幻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，茂夫就在对面洋房的楼顶，呼吸急促，发梢和眼睛好像都带着夜的露水，朦胧不清。

灵幻摇摇头，不可能是茂夫，这会儿他应该刚刚到学校。可他转过身还没走进本部大门，就被人从身后扯住衣服，硬生生拽退了几步，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推到门边的大理石墙上，光滑的墙面还带着夜里的凉意，抵着他温热的羽翼，他每晚都不敢梦见的人此刻紧紧贴着自己的身体，距离近到交换了彼此的呼吸。

“Mob…?”